闽人智慧 | 城市画像：福州——“全球可持续发展城市奖中国唯一获奖城市”

　　如果城市有MBTI人格，福州，或许是INFP，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它是历史脉络里的“八闽雄都、神州名府”，是“三山鼎峙、一水长流”的山水图卷，是“七溜八溜、不离福州”的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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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半为山，一半入海

　　福州，福建的省会城市，位于我国东南沿海，犹如一颗璀璨明珠。她群山蜿蜒，江海相会，五虎山、鼓山、旗山等山脉构成了大地的脊梁，一半为山一半入海的地貌共同孕育出这座城独特的格局，造就了海上福地。

　　“有福之州”，福在山水。是福山郊野公园的鸟鸣、花香、林梢的山风；是晋安河、西湖、闽江的画舫游船；是三坊七巷、烟台山古厝的独特韵味；是一条条将山、水、人、城融为一体的“福道”“绿道”；是156条内河、1500多个公园的“窗外青山入翠微，窗前流水钓鱼矶”……

　　福州城内，三山环绕，两塔对峙，蜿蜒曲折的闽江横贯城区，勾勒出一个“太极”的模样。福州，是风水学家称为“山环水抱必有气”的理想城市。

　　相传，三山就是福州的龙脉，于山、乌山、屏山，三山盘绕，乌塔和白塔分列东西，是龙的双角，镇海楼在北，为龙尾。他们共同守护着福州城的千年文脉，生生不息。

　　“和风熏柳，花香醉人，正是南国春光漫烂季节。福建省福州府西门大街，青石板路笔直地伸展出去，直通西门。一座建构宏伟的宅第之前，左右两座石坛中各竖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杆顶飘扬青旗。”

　　这是金庸先生笔下的福州府西门大街，也是如今的“古董路”——鼓西路，这曾是福州历史上最宽阔繁华的大街。鲜为人知的是，郑成功就是在西门大街的隆武帝行宫内，获隆武帝赐名“成功”。

　　因山多路险，福州自古是“兵家不争”之地，而福州既能在乱世之中隔绝战火，又能在盛世之中四通八达、“封而不闭”，离不开福建的第一大江——闽江。

　　闽江自武夷山澎湃而下，贯穿整个福州城，东流入海，河海交互作用下，“福州平原”现身，“山城”福州就此拥有了一片“坦途”。

　　在汇入大海之际，江水中的泥沙淤积成了闽江河口湿地，这是“中国十大魅力湿地”之一，也是国家生态环境部首次评选的生物多样性优秀案例之一。在这片充满生命力的湿地，中华凤头燕鸥、勺嘴鹬、黑脸琵鹭等珍稀濒危鸟类栖息觅食，野雁、白鹭在碧蓝的天空翱翔。

　　在闽江的北岸，屹立着福州人的“后花园”——鼓山，因山巅主峰巨石如鼓，风雨大作时，每每有鼓声传出而得名。山中有古刹涌泉寺，被称为“闽刹之冠”，康熙帝御笔钦颁“湧泉寺”泥金匾额。

　　鼓山有摩崖石刻，被誉为“中国东南碑林”，鼓山之巅还有朱熹题刻字“天风海涛”，他曾经十余次到过福州，创办了11所书院，称“福州之学，在东南最盛”。

　　两宋时期，福州中进士的有1339人，位居全国第一，“一榜三鼎甲”“河东四凤”等故事记录着历史上福州科举的高光时刻，奠定了“海滨邹鲁”的基础，陆游、曾巩、辛弃疾等文人云集榕城。

　　800年前的一个暮春时节，与苏东坡合称“苏辛”的辛弃疾南下福州，在任知州兼福建安抚使（相当于福州市市长）的两年时间里，他填词达30余首，对福州西湖更是偏爱有加。

　　“烟雨偏宜晴更好，约略西施未嫁”在辛弃疾笔下，福州西湖就像还没出嫁的西施，灵动可人，是看不腻的风景。

　　福州西湖并非杭州西湖的“赝品”，仔细算来，福州西湖的历史比杭州还要早许多，自晋开凿西湖用于农田灌溉，至今已有1700多年的历史，是福州保留最完整的一座古典园林，因其在福州西北侧，故称西湖。

　　闽山苍苍，闽水泱泱，一座千年古城，如此多娇。福州的山水不仅仅是自然景观，更是文化的载体，许多文人墨客都曾在这里留下他们的足迹和诗篇。

　　02

　　七溜八溜，不离福州

　　“闽之有城，自冶城始。”公元前202年闽越王无诸建都城于福州，称为“冶城”，唐朝时因“州北有福山”而更名“福州”，自此沿用至今。

　　蜿蜒在历史册页上的三坊七巷，就坐落在这座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城市中心，整个城市的儒雅和内敛就在这里展示得淋漓尽致。作为“中国里坊制度活化石”，这里保存着200多座明清民居，占地约40公顷，被誉为“中国明清建筑博物馆”。

　　走进三坊七巷，一眼看见连绵天际、高低错落的“飞檐”，这些“飞檐”因形似马鞍，被称为马鞍墙。马鞍墙是封火墙中的一种形式，是闽派建筑的标志性元素，沿袭了唐末分段筑墙传统，都有高、厚砖或土筑的围墙，除了分割空间、围合庭院、御风防火的之用，民间更是有能祈福镇邪的说法。

　　冰心在《我的故乡》中描述的“青石板路，假山点缀，花木扶疏”。“一片三坊七巷，半部中国近代史”，马鞍墙下的石板路向南北延伸，中国近代多少风云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三坊七巷有一个镜头感十足的树，因形似一颗爱心而被叫作“爱心树”，也有网友戏称它为“屁股树”，她是福州的“市树”——榕树，千百年来与福州的发展历史紧密相连，历经岁月沉浮，见证沧海桑田，守护着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福州因榕树满城，别称榕城。有史可查，在福州触目可见，那种气根发达、束须飘拂的榕树——小叶榕，其自然起源与栽培历史为全国之最，至少近1300年。

　　世人形容榕城为“三山骨、闽水魂、榕树根”，榕树是福州的象征，而福州人也恰如福州榕，不屈不挠、顽强拼搏、开拓进取。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南后街的福州老字号店铺排满长队，不少游客打卡福州的名小吃。

　　作为“中国鱼丸之都”，福州有着“无鱼丸不成席”之说。鱼丸之于福州人，就像馒头之于北方人，是福州人的“本命”小吃。它的原料是鲨鱼、鳗鱼或淡水鱼，去掉鱼皮反复敲打成鱼茸，后用红薯淀粉、精盐和蛋清混合而成，佐以猪骨汤、葱胡椒、醋、等调料。圆润的一颗白球，内包三分肥七分瘦的猪肉馅，一口下去，谁不得说一句“丫霸”（牛）！

　　外地人眼里的福州人是“鱼丸狂魔”，而福州人眼里的福州人，只有两个分类：吃虾油的和不吃虾油的。在福州万物皆可虾油，炖汤加、炒菜加、煮面也加……就连福州人讲话语气都被调侃成一股“虾油味”，“虾油味”不仅是福州人的独家味道记忆，更是福州人的“接头暗号”。

　　中国有“南甜北咸”的说法，对于“咸滋味，淡清甜”的福州人来说，“吃甜”已经成了一种习惯。除了糯米八宝饭、芋泥、马蹄糕、清茉莉等“糯叽叽”的传统甜点，做海鲜要放糖，煮稀饭要放糖，就连炒青菜也得放糖，福州人简直是“嗜甜狂魔”，难怪郁达夫在《饮食男女在福州》里说：“福州人爱吃甜，吃到牙齿‘十人九坏’。”

　　福州的美食让嗜酒爱吃的郁达夫都为其折服，他尤其喜欢海味，在书中丝毫不吝啬对它的夸赞：“福州海味，在春三二月间，最流行而最肥美的，要算来自长乐的蚌肉，与海滨一带多有的蛎房。”

　　百余年前，近代福州崛起，饮食文化繁盛，以海味为基、烹调精细、格调高雅的中国八大菜系之一的闽菜，便在这一时期诞生。

　　“著名吃货”汪曾祺曾说过：“福建人食不厌精，福州尤甚。”老艺术家认为，把精细功夫和山珍海味发挥到极致的，莫过于福州菜的第一大招牌——佛跳墙。

　　佛跳墙又名“福寿全”，是福州享誉全国的国宴级名肴，源于1899年，至今已有百余年的历史。通常选用鲍鱼、海参、鱼唇、牦牛皮胶、杏鲍菇、蹄筋、花菇、墨鱼、瑶柱、鹌鹑蛋等汇聚到一起，加入高汤和福建老酒，文火煨制而成。

　　无论是国宴名菜还是市井小吃，都让无数游子心系家乡，一句虾油味的民谚“七溜八溜，不离福州”道出了福州人对家乡的自豪和眷恋，让不能够轻易宣之于口的热爱被表达。

　　03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有人说福州的特产是台风，每当台风来临，被网友戏称为“小镇镇”的镇海楼几乎都成了全福州的关注焦点。其实，它的建造并不是为了抵御台风，据史料记载，以前驶来福州的船只，开至鼓山脚下时，可以看见镇海楼，因此镇海楼成为进出闽江口航船的航行标志物，每当潮水上涨，大船进出闽江口均以镇海楼为“准望”。

　　《山海经》曰：“闽在海中”。绵长的海岸线与山岭遍布的陆地，让福建看起来仿佛是一部“打开的山海经”。作为闽地首府，福州受闽越文化、中原文化等多元文化的影响，形成了“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城市气质。

　　早在5000多年前，福建先民便开始走向海洋、以海为生，创造出独具特色的海洋文化——“昙石山文化”。这是我国东南沿海地区最早被认定、最具代表性的新石器时代晚期文化，也是新中国成立后福建省第一个被确立的考古学文化，福建海洋文化就从这里开始。

　　福州派江吻海，位于闽江河畔的福州港，是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枢纽港。福州港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2000多年前汉代的“东冶港”，在相当长的时期里，它一直都承担着中转港、军运港的功能。

　　明代航海家郑和开启了长达半个世纪的航海时代，创造了当时世界上规模最大、航线最远的航海纪录。长乐太平港就是郑和七下西洋的舟师驻泊基地和开洋起点，大批福州籍水手活跃在船队之中，驾驶着“福船”驰骋海上。

　　到清朝中期，福州港成为世界最著名的“茶港”，中国三分之一的茶叶从福州出口，尤其是茉莉花茶销量居全国之首，有“窨得茉莉无上味，列作人间第一香”的美誉，被外国人称为“中国春天的味道”。

　　世界各国的船只，则沿海上丝绸之路，向福州而来，外国水手们经过漫长的海上丝路航线，远远望见马尾罗星山上的罗星塔，就知道终于抵达了地图上那个东方大国，因此罗星塔也被誉为“中国塔”。

　　罗星塔历经300多年，仍屹立在三江口畔，风化的痕迹以及现存的摩崖石刻，无不在向后人展示着福州与海上丝绸之路的渊源。

　　上下杭是福州“闽商精神”的重要发祥地，素有“福州传统商业博物馆”的美称。古时闽江水绕过大庙山，上下杭便是津口埠头，上下杭的“杭”是从航运的“航”衍化而来，和杭州并无关系。

　　“近市鱼盐千舸集，凌空楼阁万山低。”清末民国初年，上下杭的商业发展达到鼎盛，各地商帮纷纷在这里建立会馆、商行，上下杭成为了马可·波罗笔下的国际商港。凝望着墙壁斑驳的闽商会馆，三通桥下河水的微波轻轻荡漾，如今，上下杭虽然繁忙的航运不再，却积淀了历史赋予的厚重与魅力。

　　如果说建筑是活着的历史，那么仓山就承载着福州“五口通商”的历史记忆。从台江出发，穿过解放大桥，就到了被誉为“万国建筑博物馆”的烟台山。这里现存近百栋外国领事馆、教堂、洋行、别墅等西洋老建筑以及数十座中式园林古厝，一砖一瓦都定义着福州的多元、包容与厚重底蕴。

　　1863年的秋天，左宗棠担任闽浙总督经略东南。雄才大略的左宗棠敢为天下先，在洋务运动的大势下主张在中国南方颇有航海与治学基础的福州造船办学、创建近代海军。

　　福州马尾，是中国船政文化的发祥地和近代海军的摇篮，为近代中国培养了一代代海军人才，曾有“无闽不成军”的传奇。这里诞生了中国近代第一座海军学堂、第一个新式造船厂、第一个正规的飞机制造厂、第一支成军的海军舰队、第一艘千吨级舰船、第一台实用蒸汽机、第一条海底电缆……

　　闽江口北岸，一座砖石铁木合构的船政轮机厂依旧屹立如初，时刻提醒着人们，这里曾经蕴藏着中国海洋强国的宏伟梦想，承载着向海图强的雄心壮志。

　　为了纪念一百多年前用生命守卫这片海域的先辈们，003号航母被命名为福建舰，中国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航母时代。

　　福建舰下水当日福建船政文化管委会主任刘江远马上打了一通电话，“昭忠祠！”于是，船政研究者、船政工作者，一群“船政迷”冒雨赶往马尾昭忠祠——他们要举行一个仪式，告慰近代中国海军的烈士。

　　当天，马尾船政文化研究会会长陈悦也在微博上发了一组九宫格人物图片，配文只有短短的一句：“也是他们的梦想。”

　　如今的福州，经济总量跻身“万亿城市”行列，数字经济规模超过857亿美元，超过GDP的50%，拥有超1300家数字经济高新技术企业，144家省数字经济核心领域创新企业。

　　如今的福州，全市森林覆盖率达57.26%，居全国省会城市第二位；环境空气质量在全国169个重点城市中排名第八，省会城市排名第三；创新实施城市水系治理工程，建设成为绿色低碳生态友好的“千园之城”，被授予首届全球可持续发展城市奖，是中国唯一一个获得此奖的城市。

　　有福之州，幸福之城，这里是福州。它历史悠久、底蕴深厚、低调治愈、开放包容，抬头可见蔚蓝的天空，推窗可望翠绿的景色。如果你问我一个省会城市应该是什么样子？请你走进福州，这座城市的每一处色彩，都在告诉你答案。